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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

×我努力在寫27章,接下來會開始有衝突,所以好難


×終於把那薄弱的感情線寫出來了(島哥的😎


×角色是越來越多了


--以下正文


短暫的休憩後,一滴雨再次從天空隕落,一把又一把傘重新撐了開來,在街上綻放出不同的花色。


夜幕垂降,燈火在茫茫的霧中散發著模糊的光線。


啪嗒--啪嗒--


原本順著屋簷滑落的水,被不斷踩踏而過的鞋子濺起小水花。


斗篷因為吸水變得厚重,兩抹影子卻像體態輕盈的黑貓似的在各個房屋上穿梭自如。


最終停在某家的屋頂上,往下看去,對面的房子一片漆黑,窗簾也摀的緊實,但他們所要尋找的人物就站在門口。


兩人像失去重心一樣往下跳,平穩地站在地面,一點水滴都沒有濺起,不過即使無聲無息,涼介也能夠察覺到他們的存在。


他知道他們為了什麼而來,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。


「京本家的少爺,等我把東西從伊亞家拿回來了,我再跟你走」,他冷不丁的說。


京本有些錯愕,但馬上就反應過來,「我知道了,但請您允許我們同行」


「那是你們的自由」,涼介正要轉頭跟藪說話,突然之間又頓了一下,「你是勝利對吧」


勝利微微地點了頭,有些敬畏的看著他。


在這一小段時間裡,岡本已經從屋子內把熟睡的小空帶出來,交到勝利的手上。


「幫我顧好牠可以嗎?」


「遵命」


--


他不曉得現在該往前還是退後。


前方是他父母死去的暴雨之夜,後方是他從前常夢到的孤兒院,現在被大火環繞著。


這兩個場景從未一起出現,如今以這種形式呈現在他面前,彷彿是叫他做出某種選擇。


選擇他所認為的真實。


「你恨我嗎?」一晃眼,那個金髮的女人就渾身浴血的從屋子走出來,拖著兩具屍體。


儘管已經那麼多年沒有見到這個惡夢,她的身影依然如此的鮮明,沒有一點褪色的痕跡。


他知道這是夢,是一睜開眼就會散去的幻影,但從腰間拔出那把銀槍對準吸血鬼早就變成一種反射動作。


銀子彈射穿了腦袋,可她沒有停下腳步。


只要這傢伙還存在於世上的一天,他便一天無法從那片名為過去的荊棘裡脫身。


所以即使後面的大火灼熱的令人難以忽視,他仍然邁開了雙腳,抓著銀刀刺向吸血鬼不會跳動的胸腔。


但在他們雙雙倒在了地上的瞬間,在他身下的吸血鬼卻變了另一個面孔。


「你恨我嗎?」,蓬軟的捲髮跟沾血的金眶眼鏡,有岡咧嘴一笑,「恨我沒有一併把你也殺了」


「住口!」,他顫抖地伸出雙手掐上對方白皙、且沒有任何溫度的脖子,以幾乎要將其扭斷的力道,用力的連眼睛都泛出血絲。


大雨澆灌在他身上,雨水從睫毛滑落,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,一眨眼,一切又變了。


「如果我是吸血鬼,你會把我殺掉嗎?」


他呼吸一窒,猛地鬆開了手,雨持續地拍打在身上,從頭髮掉落的水又繼而滴在那人瓷瓦般的臉。


「為什麼?」,他苦笑著,突然像斷線的人偶,雙手垂放在一旁,不能理解這個夢的意義何在,「這是在折磨我嗎?」


他呆滯的看著對方深紅色的雙眼,從前只覺得憎恨,可是此時此刻卻覺得宛如寶石般夢幻地易碎。


讓人不忍心破壞。


「你恨我嗎?」


恨?


他要恨什麼?


本來最想殺掉的只有她,可是這份過於強烈的想法卻擴散到所有吸血鬼,導致憎恨日復一日的擴大。


諷刺的是他在乎的人偏偏又都是那樣的身份。


有岡離開後,他一度放棄了刀槍,只要不當獵人就沒有成為敵人的理由,就算報不了仇也無所謂。


因為沒有誰能夠對自己的朋友刀劍相向。


要不是那之後夢裡的有岡總是掐著脖子,令他窒息而死的話,也不會有現在這些場景了。


「而你跟他又有什麼不同呢?」,他望著詼諧的天空,自顧自的說,「即使我下了一樣的決心,卻連面對自己想像出來的你也下不了手」

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」,他嘶啞的吶喊,與此同時身下的吸血鬼突然自燃,很快地變成灰燼和泥地融合在一起。


身後的火焰蔓延到他所在的地方,熾烈、火紅的顏色包圍著他,像是在提醒不要忽視另一個選擇。


木頭斷裂的劈啪聲,牆壁坍塌的震動,火花搖晃的舞姿,屍橫遍野的小孩。


他抓著自己的胸口和腦袋,難受的喘不過氣也混亂地不能思考,比起剛才那個惡夢,這個更讓他感到恐懼。


真實的彷彿他曾經經歷過這些事情。


「哈...還有人類呢...」,憑空出現在耳畔的聲音,卻感受不到溫度。


他漸漸轉過頭,眼見尖牙要刺入脖子裡的血管,但那瞬間浮現在意識裡的不是戰鬥。


「誰來救救我!」,他也無法想像這種話居然會從他嘴裡說出。


他早已不是見到吸血鬼就會怕得腿軟的孩子了,可是此時此刻腳的確動彈不得。


而他的嘴巴依然像機關似的自動的一開一合,雙眼也認命的閉上,喊著他不認識的名字,「伊琳...老師,救我」


下一秒他就聽見了悲鳴,緩慢地打開眼皮,那個吸血鬼就倒在他的旁邊,頭被扭斷四肢被拔去,最後被一瓶水燒成灰燼。


但站在那邊的卻是他難以置信的傢伙。


是有著一頭金髮的女人,他的惡夢。


她仍然是那副怪物的容貌,卻多了絕對不可能有的一份柔和。


「沒事吧?」


「尤里呢?」,儘管腦袋整個亂成一團,他還是能反射性的接續對話。


只是這個提問瞬間將他整個人打醒。


尤...里?侑李?


「應該已經被救出去了」


是同一個人嗎?


他抬頭望看向她,張牙舞爪的怪物自角落襲擊而來,「小心後面!」


「伊林!後面」,一道稚嫩的童聲也同時喊著。


年幼的自己跌坐在稍微前面的地板上,兩個人一起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右腹部的一塊肉整個被拿掉。


「不要管我!快逃!」,她冷靜地向他說,宛如身上的傷都是錯覺,可是看見他坐在那裡不動,她反而著急了起來,「快逃!你得活下去,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!」


「那、那伊林也要一起,一起活下去」


年幼的他用發軟的雙腳,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,這樣是逃不了的,可是他隱約明白那個自己不打算離開。


她,那個叫伊林的女人似乎也知道,卻刻意擺出一副淡然的神情。


「放心吧,我死不了的」,她用那依舊冷靜的聲音,對著趕來的同伴說,「快點把他帶走!」


 孩子被抱了起來,他試圖掙脫掉,但卻只能瞪大眼睛看著。


伊琳的身影逐漸被火焰吞噬,或許是太渴望她能回頭跟著自己走,孩子好像看到對方轉頭說了什麼。


然而木頭燃燒,斷裂的聲響卻阻隔了這一切。


他也從這詭異的夢魘中醒了過來。


--


撲鼻而來的消毒水,刺激的令他想嘔吐,起身的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又倒回床上。


用手揉了幾把臉,試著撐起自己,然而暈眩讓他重新躺了回去,只好乖乖的看著天花板,儘管他討厭這裡。


這時他才察覺自己有點冷,身體出了很多汗,把衣服都浸濕了,可是這裡不是家中,沒有可以替換的衣物。


窗戶開著一些縫隙,雨天濕冷的空氣和從外面吹來的寒風在醫務室裡相互融合,誕生出陰暗而孤獨的氣氛。


他不禁想起剛才風雨交加的夢境,有種被子變得更加單薄的錯覺,於是他咬著顫抖的牙齒,抓著床緣的杆子站起來,想去闔上侵入現實的虛影。


只是酸軟無力的腿和裝了鉛的沉重腦袋減慢了步伐,平時近在咫尺的距離,此刻顯得觸手不及。


「你在幹嘛!回去躺著」,希翠恩大步走進來拉著裕翔的手臂,把人拖到床上,十分無奈的說,「你知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啊?」


裕翔茫然的看著對方,正要回答不知道就發現喉嚨裡的灼熱感,他的嗓子一定啞了,所以他只是搖了搖頭。


他歎氣的轉向後面,「醫生,麻煩你幫他看一下」


「好的」


裕翔照著醫生的指示動作,很快就檢查完畢。


「我這有退燒藥你先吃,等會我去配藥過來,要多喝水,實在不舒服去沖澡可能會好些」


聽完醫生的囑咐後,原本希翠恩也要跟去拿藥,但被醫生說病人比較重要,因此他認命的去幫裕翔弄盆熱水跟毛巾過來。


「雖然不能走,但至少還可以自己擦身體吧」


裕翔疲憊的接過毛巾,「謝謝」,僅僅兩個字也說的費力。


「別說話了,有需要幹嘛的話再比給我吧」


他緩慢地指了指窗戶,對方點點頭就去關上了,「差點忘了還有水」,他小聲地嘀咕著,「你好好休息呀」,接著他又出去了一次。


裕翔放下毛巾,把手放進滾燙的熱水,但由於發燒的關係他一點也不覺得溫度燙的令人受不了。


雨天、發燒。


他...那時候站在雨中,沒有撐傘,一個人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一樣,現在回想起來,那似乎是很孤獨的表情。


只是那時候他顧著生悶氣,明明自己也經常為了任務搞得遍體鱗傷,卻見不得對方不重視身體。


傘葉切開雨水,撐起一個寂靜的空間,只是站在旁邊也能感受到一種與世間隔離的孤寂。


就好像這個世界容不下這個人一樣。


他們相似卻又不同。


獵人為了復仇而活,在未來與過去之間選擇了後者,從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便徹底斬斷了與人的聯繫。


他們都被死去的人束縛著,所以會因為注定無法得到諒解而孤獨。


那他呢?


這個問題時不時會浮現在腦海裡,可是問了又怎麼樣,如果產生的羈絆最後會隨著死亡消散而去,這份渴望就只能是奢望。


陷落在柔軟床墊裡的涼介,睡得並不平穩,偶爾會說些聽不清楚的夢話。


他不知怎麼地想像著對方帶著一束潔白的花去拜訪墓碑的畫面。


房間裡沒有開燈,墨水般的陰天滲透進去,籠罩了這個地方,那時他安靜而微弱地許下了一個願望。


儘管不會實現、


儘管可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。


他卻依舊期待能夠存留在涼介裡的記憶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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